说罢手捂心口,咳嗽两声,语气娇俏。
「花嬷嬷说这一定要教训,否则之后东宫随便一个婢子,都能踩在我的头上了,你说是不是啊太子哥哥······」
沈钰瑾撇了我一眼:
「你这身骨头还真硬,五年了一点也没认清楚自己的位置。」
「打吧,教训一下,别打死了,东宫乔迁之喜还没过去,别染上晦气。」
「之后让她跪着,什么时候认清了,什么时候起来。」
嘉禾挽着他走了,走之前冲我嚣张一笑。
我心里一窒,我什么时候认不清我的身份了。
不,沈钰瑾说得对。
从来中原的那刻起,我就以为他是真心要娶我当他府主母。
与阿爹分别,义无反顾地跟他走。
结果他将我打进地牢,发配马房,厌恶至极,说我不配。
在我日渐消瘦,失去活力的时候,他与嘉禾郡主你情我浓,红袖添香。
冬天的风呼呼地吹,打在我浑身是伤的身上,更是如刀般刺痛。
可是明明我不愿回来······
我只想回家,回到草原,回到马背上······
我从高凳上栽倒在地上,整个浣衣阁无人敢来帮我。
迷糊间再醒过来,身边已经一片漆黑。
周围是雪,我的身上也都是雪。
我一动,白茫茫的雪也扑簌簌跌落下来。
身上没有了知觉,跌跌撞撞地回到住处。
没有一床被子,我裹紧自己的衣服。
浑身发烫,梦魇不断。
恍惚间,我听见阿爹在阿篦子山南喊我:「阮阮——」
他的身后就是圣山,身前是围着他打转的苍鹰。
我从远处骑着白马,手里挥着鞭子,高声叫喊:「阿爹——」
一群群牛羊在我身前慢慢走,风吹过齐腰的草丛,只觉得甘甜。
这时候的沈钰瑾躺在草丛里,浑身是血,高烧不断。
我把他捡了回去,带着他去拜了圣山。
阿爹说带着伤患见圣山,圣山恐会不开心。
我看着他那张顶顶好的脸,心里高兴:
「没事的阿爹,圣山不会这么小气。」
我给他请最好的巫医,让他住最好的毡房,请他安心养伤。